第一百二十節:得來全不費工夫

轉的磐石蠱。三轉的蠱蟲隻有一隻,是隻石竅蠱。方源曾經青茅山用過,那時春秋蟬壓破空竅,無法緩解,走投無路之下,隻好用了。石人擅長挖掘,生活在地底深處。食物是泥土,有時候在地底挖泥的時候,就會搜尋到地底的蠱蟲。“你們剛剛說什麼?想減少供奉?”方源雙眼瞇成一條細線,施施然站起身來,悠悠踱步,走下階梯,來到這些石人族長的麵前。石人高大,跪在地上,肩膀都比方源的頭還要高一些。“尊貴的仙人容稟,我們石人部族已...秋高氣爽,風和日麗。

瓦藍的天空,如水晶般澄澈乾凈。

風徐徐地吹著,拂動方源的發梢。

遠遠望去,附近的村莊已經人煙稀少。近處,小山一般的吞江蟾沉睡著,卡在河床中。方源站在河岸處,和這隻五轉的巨型蠱蟲對比起來,就彷彿是大象身邊的小猴子。

方源心境平和,沒有一絲的緊張,他暗暗思忖:“我先後用了白豕蠱、黒豕蠱,淬煉身軀,提升力量。有了兩豬之力,再加上我本身的力量,足以超過五六個成年人。但是要推醒這隻吞江蟾,恐怕得有兩牛之力。單憑我自身之力,當然不行。不過,隻要藉助浪濤的力量…來了。”

嘩嘩嘩…

方源側身望去,一陣浪濤起伏而來,平靜的河水迎來了動蕩。

浪潮越來越大,不斷地拍擊著吞江蟾,激起沖天的浪花。

方源隻是站著一會兒,身上就被打濕了。

他也不在意,開始奮起全力推動吞江蟾。

吞江蟾仍舊在死睡,它本來就是生活在江河湖海中的蠱蟲,浪潮的打擊對它來講,太平常不過,根本就不能喚醒它。

接著一股股的水浪的沖勢,方源努力了半晌,終於將吞江蟾緩緩推離原來的位置。

這條河越到下遊,河床就越是寬敞。再加上兩側的水流,使得方源越推越輕鬆。

大約推了三百多米遠,吞江蟾睜開了它朦朧的睡眼。

一對深綠色的瞳眸,從迷茫散光的狀態,漸漸地收束起來,然後盯住了身邊的方源。

方源毫不畏懼,與它對視。

從它深幽的瞳孔中。方源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。

“江昂!”吞江蟾揚起腦袋。忽的張開大嘴,發出一聲古怪的蛙鳴。

蛙鳴聲傳播開去,在青茅山中回響。

一時間。方源感到雙耳嗡嗡作響。

吞江蟾將蛙頭垂下,大嘴對準沖刷而來的河水猛吸。

嘩嘩嘩!

河水的流速頓時加快了十倍不止,紛紛湧入到吞江蟾的肚皮裡去。河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。迅速下降。

方源站在吞江蟾的身邊,清晰地看到無數的魚蝦鱔鱉,也隨著河流被吞江蟾吸入肚子中。

察覺到河水的異變,赤山小組趕了過來,一個個看到正在進食的吞江蟾,皆是動容。

“真是壯觀吶!”赤城望著,難掩震驚的神色。

“你成功了?”赤山則看向方源。

“應該是吧。”方源神情淡漠地點點頭。

河水越降越低,直至斷流,吞江蟾又再次高高地昂起頭顱。肚皮一漲一縮,吐出無數的魚蝦龜鱉。

啪啪啪。

一時間,大量的河鮮落在地上。發出劈裡啪啦的脆響。

一條魚兒在地上蹦跳。龜鱉摔得七葷八素,螃蟹在橫走。然後又被落下的河鮮砸中身軀。

方源起先沒有太在意,隻是隨意的看著,忽然聞到了一絲酒香。

“奇怪,怎麼會有酒的香味?”赤城嗅了嗅鼻子,一臉驚奇。

“應該是百年苦貝。”組中的女蠱師手指著一個磨盤大小,破損的黑色貝殼。

這貝殼渾身漆黑如墨,殼上一圈圈的白色紋路,好像是樹木的年輪。

“不錯。苦貝能將沙石化為苦水汁液,百年苦貝中的苦水,經過時間的積累達到質變,便變成了酒。白家寨的當代族長,就很喜歡喝這種苦貝酒。”赤山在一旁補充道。

無須他細說,方源早就拿起這隻貝殼,開始采集苦貝酒。

不久前,他還在困惱如何獲得這種苦貝酒,想不到卻以這種形式出現在他的麵前。

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工夫!

吞江蟾幾乎吞吸光了這條河的河水。河水深處,埋藏在泥沙中生活的百年苦貝,也因此暴露出來。

方源很快就收集了六隻百年苦貝。其中兩隻貝殼已經破損,其餘四隻卻是完整無缺。

“終於收集到苦酒,如此一來,就可以開始合練四味酒蟲!”這一刻,方源心中的歡喜,不足以外人道也。

“江昂!”

吞江蟾吐完這些河鮮,又叫了一聲,然後它深深地看了方源一眼,緩緩地轉過巨型身軀,沿著河道,向下遊而去。

“真的成功了!”赤山口中喃喃,心石落地。他一直注視著吞江蟾離去,直至它的的背影,消失在視野中。

“什麼嘛,居然這麼簡單就趕跑了它。早知道這樣,我們自己就可以完成了。現在卻讓方源這般容易,就成了英雄!”赤城撇撇嘴,語氣充滿了嫉妒,很不甘心。

“方源,不管怎麼說,你這次立下大功了。你是我們古月一族的英雄!”赤山復雜地看著方源說道。

“哦。”方源心不在焉地應和一聲,充滿了敷衍的味道。同時,他雙目炯炯,在滿地的河鮮當中,繼續翻找著百年苦貝。

什麼英雄,不過是一個贊譽罷了。

而贊譽和詆毀,都不過是外人對自己的看法和觀念。

外人對自己的看法,方源根本就不在乎。

你認為你的,我自活我的。

英雄?狗熊?嗬嗬,還不如一隻苦貝來的實在。

趕走吞江蟾的訊息,第一時間傳入山寨。

古月博連道三聲好,廳堂中沉悶氣氛一掃而空。

唯有內務堂家老臉上神情復雜,他對方源並不看好,更在不久之前,對方源大肆批判。如今古月山寨危機,卻是方源站出來解難。一前一後,這不是打他的臉麼?

“古月方源驅趕吞江蟾有功,破格提升為一組之長,獎五百元石。”古月博沉吟了一番,下了這道飽含深意的命令。

酒肆中。

“什麼,方源竟然成功了?!”

“奇怪。他不過是區區新人。如何能驅趕了一隻五轉蠱蟲?”

“就連赤山都要鎩羽而歸,他卻做到了…”

訊息傳來,眾人驚異萬分。

“方源成了拯救我族的英雄?這…”和方源有仇怨的男蠱師聽到這個訊息後。不知所措。

他的組長卻忽然大喝一聲,手指著酒肆掌櫃還有一眾夥計:“你們這些區區凡人,詆毀我族英雄。該殺!”

話還未說完,他就是一道月刃。

掌櫃老者哪裡料得到殺身之禍來得這麼突然,被這記月刃射中脖頸,頓時身首異處。

“大人饒命啊!”夥計們看到這一幕,先是楞了楞,然後猛地跪倒在地上,大聲哭喊求饒。

“組長,你這是乾什麼?”男蠱師站起身來。

“乾什麼?”他的組長抖了抖眉頭,語氣沉重地嘆息道。“今時不同往日了,阿海。方源一下子成了英雄,必定被高層看中。你說。如果我們在此詆毀他的事情。被有心人宣傳了出去,會怎麼樣?在場的偵察蠱師大有人在。若是有看我們不順眼的傢夥,對家老們說上幾句壞話,我們的前途就毀了!”

男蠱師聽得渾身冷汗。

的確是這樣,家族親情至高無上。方源在外麵對五轉蠱蟲,冒著生命的危險,保衛家族。而在此同時,他們卻當眾詆毀他,咒罵他,侮辱他。這是什麼心態?這是狼心狗肺,不識好歹的無情冷漠!

就好像是地球上一段歷史,嶽飛在外乾仗,保家衛國,秦檜在朝廷中當內奸陷害。

這些蠱師雖然還達不到陷害的地步,但這事情要真被人宣傳出去,家族高層能放心他們這樣的人嗎?

若要是漠顏、赤城這樣有背景跟腳的,也就罷了。偏偏他們幾個,都是上頭沒人的貨色。

在體製內往上爬,無非是人擠人,人踩人。這事情若被其他人利用,對他們的前途而言,將會造成極壞的影響!

“現在挽救還來得及,隻要表明態度,外人也不會多說什麼。這些凡人賤命一條,死不足惜。不,他們能為我們犧牲,這是他們的榮幸。你們立刻就動手,一人殺一個,殺完之後,誇贊方源,表明態度!”族長低聲喝道。

“該死的!”男蠱師狠狠地咒罵了一聲,在仇恨和前途中,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。

一記月刃砍下去,頓時一位夥計就慘死當中。

“大人,求求你們放過我吧。”一時間,其他的夥計都癱倒在地上,嚇得屎尿橫流。

男蠱師卻不管他們,眾目睽睽之下,他義正言辭地手指著這些可憐的夥計,喝斥道:“你們這群人真是該死。古月方源是何等英雄,單憑一己之力,保全家族,你們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?竟然敢詆毀他!”

男蠱師說著,緊緊地皺起眉頭。

這神情倒不作偽,方源是他深恨之人,但他卻得當眾誇贊方源,他為自己的話感到一陣的膩味和惡心!

“大人,這都不是你叫我們…呃!”一位夥計感到冤屈的不得了,高聲喊著。

但他剛喊了一半,聲音就戛然而止。

一記月刃飛來,將他劈死。

“一群賤民,自己詆毀也就罷了,還想倒打一耙,牽連我們!”出手的是一位女蠱師,此時她麵罩寒霜,冷喝出聲。

其他蠱師看著這邊,像是看一場鬧劇。

有的冷笑,有的淡漠,有的繼續交談,但沒有人來上來勸阻。

死些凡人算得了什麼?

大不了賠償一些家奴罷了。

大家都是一族中人,都是親人,不會為了這些外人,而去乾擾或者追究,憑白無故地生了什麼間隙的。:“居然被敵方鉆了這個空子。可惜了,這不是豆神宮自產的豆神兵卒,隻能暫時用這些魂獸頂替。若是豆神兵卒,對方怎可能這樣奪了去?”問津塢中,方源卻是苦笑:“僥幸得手而已。之前已經施展過一次,壓服了一頭太古魂獸,現在是第二頭,已經到達我的能力極限。接下來要施展這招,必定要付出巨大代價!不知…太上二長老大人所說的重謝,是指什麼?”房睇長眼簾微垂,遮掩住眼底厲芒,心中怒火暗生:“這算不盡一得到機會,居然敢來...